90 多歲還在開車,晚年迷戀建築設計…,下個月就滿百歲的投資傳奇查理·蒙格稍早離世。本文回顧他精彩的多面人生、與巴菲特相遇、留下的不朽投資智慧。
(前情提要:股神戰友「查理‧蒙格」離世、耆壽99歲,巴菲特:他是波克夏的心臟 )
(背景補充:巴菲特砸100億投資日本五大商社,蒙格:百年良機,錢太好賺了! )
華倫・巴菲特 (Warren Buffett) 六十年來最親密的朋友和顧問、億萬富翁、伯克希爾・哈撒韋(Berkshire Hathaway)的副主席蒙格週二在加州一家醫院安詳的離去,享年 99 歲。
沒有一個如此盛名的商業夥伴比查理・蒙格(Charlie Munger)更擅長扮演 「副手」 角色。
在公開場合,尤其是在伯克希爾年度會議的數萬名與會者面前,蒙格總是把麥克風和聚光燈交給董事長巴菲特。蒙格經常用嘶啞的聲音說:
而私下裡,巴菲特經常聽從蒙格的意見。
1971 年,蒙格說服他以相當於巧克力店淨值三倍的價格收購 See’s 糖果店 —— 巴菲特後來回憶道,這是一個 「高價」,遠遠高於他習慣為企業支付的價格。
在未來幾十年裡,See’s 將繼續為伯克希爾帶來約 20 億美元的累計收益。
正如巴菲特在 2015 年所寫的那樣:
巴菲特稱蒙格為 「abominable no-man」,因為他拒絕潛在的投資,其中包括一些巴菲特原本可能進行的投資。但對工程和技術著迷的蒙格也促使對技術恐懼的巴菲特,對電動汽車製造商比亞迪和以色列機床製造商伊斯卡下了大注。
蒙格本身就是一位出色的投資者。他於 1962 年開始管理投資合夥企業。從那時起到 1969 年,標準普爾 500 指數平均每年上漲 5.6%。巴菲特的合夥企業平均年回報率為 24.3%。蒙格的表現甚至更好,平均年化收益為 24.4%。
1975 年,就在他加入伯克希爾擔任副董事長之前不久,蒙格關閉了他的合夥企業。在 14 年的歷史中,他的投資組合平均每年上漲 19.8%;標準普爾 500 指數僅增長 5.2%。
長期以來,這兩個人的投資方式不同。巴菲特在他的導師本傑明・格雷厄姆的影響下,幾乎不排斥收購任何企業,即使它瀕臨破產,只要它夠便宜。
伯克希爾・哈撒韋公司(Berkshire Hathaway)就是 「cigar-butt」 投資理念的成果之一,巴菲特 1965 年收購該公司時,該公司還是一家破舊的紡織品製造商。
當巴菲特將伯克希爾哈撒韋公司轉變為一家涵蓋保險的多元化控股公司時,他一直在尋找價格低廉的平庸企業。相反,蒙格專注於價格可接受的大企業,認為它們未來產生現金的能力足以補償預先支付的溢價。
經過多年的討論,蒙格說服了他的合夥人做出改變。
巴菲特在 1988 年說道:
2015 年,巴菲特寫道,蒙格教會了他:
巴菲特補充道,伯克希爾 「是按照查理的藍圖建造的」。
查爾斯・托馬斯・蒙格 (Charles Thomas Munger) 1924 年元旦出生於內布拉斯加州奧馬哈。他的母親弗洛倫斯是一位家庭主婦和狂熱的閱讀愛好者。
蒙格在密歇根大學主修數學,二戰期間離開學校加入美國陸軍航空隊。軍方先是派蒙格到新墨西哥大學和加州理工學院學習熱力學和氣象學,然後將他派往阿拉斯加諾姆的一個空軍基地,在那裡擔任天氣預報員。
戰後,蒙格說服哈佛法學院的一位院長錄取沒有大學學位的他,他以優異的成績畢業。
在定居南加州之前,他考慮加入父親在奧馬哈的診所。他和幾位合夥人最終於 1962 年開設了自己的律師事務所。如今,這家名為 Munger, Tolles & Olson 的公司擁有大約 200 名律師。
他與 Nancy Huggins 的第一次婚姻以離婚告終。1956 年,蒙格與第二任妻子 Nancy Barry Borthwick 結婚,她於 2010 年去世。他們育有四個孩子,其中兩個是蒙格前一段婚姻所生。
蒙格的人生也經歷過大悲:1955 年,他 9 歲的兒子 Teddy 死於白血病。
蒙格曾回憶起自己在 Pasadena 的街道上絕望的踱步:「我一點一點地失去了一個孩子」。六十多年過去了,想起失去兒子的痛苦,他仍會哽咽。
1978 年,一位外科醫生在一次白內障手術中出現失誤,導致蒙格的一隻眼睛失明,他不得不接受手術摘除。但他沒有責怪醫生,並指出 5% 的此類手術會出現併發症。對他來說,一如既往,最重要的是數字。
蒙格自學了盲文,然後發現到他的視力仍然足以閱讀。
到 90 歲出頭,他依舊能自己開車,這常常讓朋友和家人感到驚愕。
伯克希爾・哈撒韋公司的經營者兩人於 1959 年相識,當時蒙格已經搬到了洛杉磯,去他的家鄉參加了一場晚宴,巴菲特也參加了晚宴。
他們已經知道彼此的名字:蒙格小時候在巴菲特祖父的雜貨店工作。巴菲特合夥企業的第一批投資者之一給了他錢,因為他說,「你讓我想起了查理・蒙格。」
巴菲特的第一任妻子 Susan 在 1998 年回憶起那次晚餐時說道:
他們一拍即合,不久就形影不離,經常一天通幾次電話。
一張 20 世紀 80 年代佐治亞州薩凡納之旅的照片抓拍到了這兩位投資者的長相驚人地相似:說話和邁步步調一致,都穿著卡其褲和開領藍色正裝襯衫。從身高到髮際線,從眼鏡框到衣服上的褶皺,一切似乎都很相配。
蒙格心目中的英雄是本傑明・富蘭克林,他欽佩他的好奇心、獨創性和智慧。蒙格自己的常識、尖銳的幽默、耿直和對傳統智慧的不屑一顧使他成為投資者中的名人。
在伯克希爾年度會議的問答環節中,當巴菲特發表長篇大論時,蒙格通常保持沉默。瞭解他的投資者知道蒙格即將展示他的風趣。
在 2000 年伯克希爾的年會上,一位股東詢問網際網路股票的投機行為會對經濟產生什麼影響,巴菲特用近 550 字作了回答。
蒙格則用一句話概括道:
當一位股東在 2004 年的會議上詢問伯克希爾如何設定高管薪酬時,巴菲特侃侃而談了五分鐘多,蒙格慢條斯理地說:
蒙格在 2023 年 99 歲時為《華爾街日報》發表了一篇專欄文章,呼籲美國政府禁止比特幣和其他加密貨幣,他寫道,加密貨幣是 「一種接近 100% 的賭博合約」。 此前,他曾將比特幣描述為 「敗類活動」 和 「老鼠藥」。
延伸閱讀:馬斯克諷:巴菲特提超多次比特幣!蒙格 : Robinhood讓所有人賭博投機,現在報應到了
蒙格簡潔的形象只是他為了避免搶巴菲特風頭而偽裝出來的。當蒙格不與伯克希爾董事長一起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時,他就變得很健談。在與朋友和家人的定期午餐和晚餐,以及在他主持的一家小型媒體公司《每日日報》的年會上,他能侃侃而談幾個小時。
正如許多朋友指出的那樣,如果他停下來喝了一口水,而其他人開始說話,蒙格會傲嬌地舉起食指,以防止對方在他喝完水之前插話。
他的耐力也非同尋常。
2019 年,蒙格 95 歲高齡,下午 6 點,兩名《華爾街日報》記者出現在他位於洛杉磯的家裡,他幾乎不停地聊到接近午夜。晚上 10 點以後,有好幾次,其中一名或兩名記者猶豫不決地起身準備離開;蒙格示意他們坐下。
2023 年 8 月,99 歲的蒙格堅持與他的大家庭(包括十多個孫子和曾孫)一起前往明尼蘇達州,幾十年來他們每年都會去釣魚。
他的朋友、航空航天零部件製造商 Glenair 的董事長 Peter Kaufman 說,當時的蒙格 「精神上比以前任何時候都好」。
蒙格滿足於自己作為巴菲特脾氣暴躁的助手的公眾形象,積累了自己的財富。
他向斯坦福大學、洛杉磯 Good Samaritan 醫院和計劃生育協會等機構捐款。他還是一位業餘建築師,住在他在 20 世紀 50 年代自己設計的房子裡。晚年,他開始痴迷於為大學和高中校園設計建築。
除了投資收益之外,還有狂熱的追隨者。蒙格擔任伯克希爾旗下子公司 Wesco Financial 的董事長,該公司的股票一直公開交易,直到其母公司於 2011 年完全收購該公司為止。粉絲們遠道而來,有的從中國和印度趕來,聆聽他在 Wesco 年會上以及後來的《每日日報》年會上的演講。
Kaufman 撰寫的一本關於蒙格的著作選集《Poor Charlie’s Almanack》成為國際暢銷書。
蒙格從未停止宣揚傳統美德,他最喜歡的兩個詞是勤奮和冷靜。
他在 2007 年的一次演講中表示,他喜歡勤奮,因為 「這意味著坐下來,直到你做這件事。」 他經常說,投資成功的關鍵是數年甚至數十年蟄伏,等待便宜貨最終實現時 「積極進取」 地買入。
他喜歡冷靜,因為這反應了他的投資和生活哲學。蒙格經常說,每幾十年股市就會下跌 50%,每個投資者都應該能夠泰然處之。
蒙格在 90 多歲時仍然保持著幽默感,儘管他幾乎失明,甚至無法行走,他最愛的妻子 Nancy 早他幾年去世。
2016 年左右,一位熟人問他,在漫長的一生中,最感激的人是誰?蒙格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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